科研日记 | 王静然:我与问题较劲了三年

发布者:车超发布时间:2025-10-15浏览次数:12


三年前敲开导师办公室的门时,我其实没什么宏大的想法。对于科研,我的好奇远多于了解,忐忑远胜于自信。那会儿刚上大一,听老师说临床学生早点接触科研没坏处。于是,我就揣着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去了。现在回头看,这三年没白折腾,不只是遇到了沿途意外的风景,更像是上了门“怎么跟问题较劲” 的实践课。

初遇:第一课,名为 “敬畏”

研究院二楼细胞房的门,关的时候总会发出“砰”一声闷响。听完我的一番话,商老师笑了笑,说先带我到实验室看看,第一站便来了这里。

换上实验服和鞋套推门进去,酒精的清冽漫在空气里。“这是细胞房,”老师抬手示意了一圈,

尖轻轻点在培养箱的门上,叮嘱我:“咱们组的细胞都在这儿养,操作一定得规范,千万不能污染。” 我听罢连忙点头,指尖攥紧袖口,心里又有点发怵。不只是怕做错挨批评,更像是隐约触到了科研里“不能轻慢”的分量。

后来去动物房跟雷老师学取材,他递过镊子问我要不要试试。捏着带些温热的金属柄时,忽然想起细胞房里紧张的自己,再看向被麻醉的小鼠,手中的镊子好像沉了些 ——那点沉有了形状,是对实验每个操作步骤的严谨,也是对每一条生命的郑重。

原来最初的慌张,都是敬畏的前奏。来实验室上的第一课,不是学技术,而是懂敬畏。懂了,才能在方寸之间,踩得扎实。


攀登:至暗时刻与高光瞬间

原来科研里不顺才是常态,这是我开始独立做实验时才明白的。

去年夏天过得特别拧巴。期末月和比赛答辩撞到一块儿,白天泡在工作室改计划书、磨 PPT,晚上踩着门禁回宿舍背书,考完一门又立刻扎回实验室,整个人像被抽着转的陀螺。校赛结束那天,我在楼梯间坐了半个多小时,不是没拿到好结果,是觉得表现得太糟糕。电话里跟朋友说了两句就忍不住红了眼,觉得自己怎么什么都干不好。

更糟的还在暑假。新探针的光谱数据测了两个月总不对,天天去看的小鼠模型最后也没做出结果。那天晚上对着数据,突然冒出个念头:“我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干这个?”

还好有老师和师兄师姐们在。老师几句话就宽了我的心,师姐帮我理清楚了头绪,师兄还分担了些活儿让我喘口气。缓过那阵儿,心里的低落慢慢淡了,又重新打起精神,回了实验室。

后来慢慢发现,科研里的 “高光时刻” 其实都藏在细碎里:第一次独立做出符合预期的MTT ,板子漂亮得像渐变色带;跟队友改到第十几版的 PPT,终于听到老师说 “这次逻辑顺了”;甚至只是查文献补背景时,突然看懂了之前卡了很久的机制图。这些瞬间不算辉煌,但足够让人第二天爬起来接着干。

收获:远不止奖项的丰盈行囊

如果问我这三年,最大的收获是什么?我的答案绝不仅仅是几张证书奖状和论文署名

首先,是一群可爱可敬的人。师姐教我铺板子时,会把 “加液要沿着壁” 这种细节重复讲,挤出时间帮我们拍共聚焦、做成像,教我们处理数据;跟队友改PPT到凌晨,他们会分我小零食说 “补充能量”;商老师总在我们卡壳时说 “去看看XXXXX怎么写的”,从不直接给答案,但总能拨开迷雾指条路。有他们在,再忙再急的时候,心里也总是踏实的。

再就是学会了 “拧麻花”。专业课不能落,实验得做,当班长还要定期开班会和统计各种信息,时间总不够用。后来摸到个窍门:上课的时候认真听,把重点记牢,期末复习就能少点焦虑;做实验前把步骤在脑子里过几遍,比如上午敷上抗体,正好赶在下课后来洗膜,碎片时间就利用上了。更意外的是,形态学里那些组织特点,之前总记不住,做了几次HE,拍了两个月的片子,看着对照组和实验组,突然就懂了 —— 原来科研和上课,是互相搭梯子的。

心态上的变化更明显。以前遇到难题会慌,现在第一反应是 “别急,先坐下来捋捋步骤”;以前怕跟老师讨论,现在能拿着PPT说 “我觉得下一页这样做会不会更好”;甚至学会了 “跟失败和解”, 毕竟做过几次没有结果的实验后就明白,科研里 “顺利” 是偶然,“解决问题” 才是常态。

寄语:给正在犹豫的你

如果此刻有低年级的学弟学妹正在看这篇日记,要说有什么想跟你们讲的,那就是这句:“种一棵树,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,其次是现在。”

科研听起来很高大上,但它也只是一条需要你亲自去走的路。不要害怕自己什么都不会,更不要恐惧可能遇到的失败。你想好了,就请勇敢地去敲门、去尝试。

当然这可能不轻松,会占用周末,会熬几个大夜,会因为压力掉眼泪……但它也极致的丰盈,会回报你无法用分数衡量的成长、友谊和视野。

哪怕最后你发现自己不喜欢科研,也不亏。至少你知道了 “原来我不适合这个”,至少你认识了一群靠谱的人,至少你曾为一件事毫无保留地努力过。

希望你们也能找到自己想走的路,哪怕刚开始走得摇摇晃晃,也没关系,往前走就是了。